-
相关文章
突然想爱你的美文
2023-08-07 05:26:20雨中情思的美文
2023-08-08 15:05:45思念的美文
2023-08-17 15:34:09人格如金美文摘抄
2023-08-14 05:08:19我愿给你举世的温柔美文欣赏
2023-08-16 04:25:33美文欣赏:中彩那天
2023-08-08 18:16:47飘自比利牛斯的圣歌美文
2023-08-02 21:12:48突然想爱你的美文
2023-08-07 05:26:20雨中情思的美文
2023-08-08 15:05:45思念的美文
2023-08-17 15:34:09人格如金美文摘抄
2023-08-14 05:08:19
哲理美文四则
哲理美文四则
《临刑者与鲜花》
是因为这个秋日午后太晴朗,灿烂的光线对年轻眼睛的敏感,还是这一大束鲜花捧在我—一个大男人的手里,显得太美丽、太扎眼了?……
在这个偏远的山区县城,风气尚存古朴的小街市,我还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又有些兴奋;突然间瞥见了他们——这还都是几个年轻人,几乎都是些“孩子“,被反绑了双手,剃光了头,站立在缓缓驶行的游街敞篷“解放”牌汽车上,就要告别人生舞台了,永远的,就在游完街的下一瞬。但是怎么搞的,他们目光起了一点骚动,如一闪一闪的条条光线迅速地描住了我手中的那一束来自野地的鲜花——我是买来送给女友的呀,一会儿,长途汽车黄昏就要到达的那座浩大城市里。
——镜头就在这里凝住了。遥远80年代初的那个下午。那条小街市。那忙忙碌碌的人群。烫在手中一束极度不安的采自镇郊野地的鲜花。
《鹿 魂》
80年代,我在大兴安岭林区一个年轻而有情趣的“森调队”的队员家里作客(那时还在伐木期,有很多人从事林木调查工作),他在茶余饭后讲述了一件亲历和奇遇,故事新鲜、奇特,有些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
动物世界里悲壮而神秘的一幕。……不知多少年前茫茫岁月中,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密林峡谷,生着一只异常年轻美丽的雌鹿,它的美貌吸引了诸多森林追求者。其中有两只特别雄壮,特别矫健的雄鹿,击败了众多对手,最后选定在一座悬崖边一决雌雄,谁输了要遭重创败走,或者被顶下无底的绝壁。 一场公平的、又势均力敌的残酷角逐开始了,两只雄鹿各自以锋刃而坚硬的叉角撞击对方,低声吼叫,咆哮,战斗进行得白热而激烈,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中午,又从中午到黄昏,两只雄鹿渐感体力不支,在最后的夕阳中,它们拼出最后余力,不顾一切猛地撞向对方—一声可怕的“咔喳”巨响,天崩地裂,火星迸溅!此时,一个可怕的情景出现了:由于巨大的双向冲力,由于一个仅有万分之一可能的偶然,一个天定的残酷命数,两枚珍贵坚硬的鹿角,竟然一下子深深插入对方枝形叉角中再也拉不出来了!……
泣血椎心的死亡阴影、和峡谷夜雾一起降临了。一天又一天,那只异常美丽悲伤的母鹿不知守候了多少时光,也终于消逝了。它俩就这样摆着角斗士的姿态,被狂风刮到不远处两块巨石的死角,在岁月中静静地风化了,变成两具紧密连结在一起、完完整整的鹿骨架化石。
两个愉快又年轻的“森调队”的小伙子经过这里,他们同时发现了这桩秘密,竟一下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凭着青春心灵的热情和敏感,他们破译了这一无人知晓的奥秘。他俩用许多时间,锯开了绞扭在一起的巨大的鹿角,结束了这场时光沧桑流逝里的自然界的“楚汉之争”(谁知在这朝生夕灭,循环不息的原始森林里,也竟有这等不亚于人间的.爱情史诗)……一股说不清楚的震憾、惶惑和难言的滋味,两个小伙子沉默地喘气,互不答话,带着某种神秘和庄重的神情,用一些腐叶和腐土完成了掩埋一对鹿骨的仪式,然后,虔诚地带上鹿角,离开森林。
《小镇上的姑娘》
以下是很久前一位复员军人讲述的故事。我已忘了他是谁,在哪里讲述,但这个故事很美,象远方山野里一株开花的野樱桃。
连队驻扎在辽南群山中一个偏僻透了的小山沟,这儿附近数十里没有人家,离最近的镇子也二三十华里。小伙子们够守纪律的了,他们从不上村庄骚扰哪一户老乡,日子过得刻板而规律,每周一、二、三、四、五、六,训练、学习等等,星期天不执勤的人则去镇上赶集。赶集,可是他们生活中一件乐趣和大事,尽管十分辛苦,要坐敞篷汽车,或者搭拖拉机,再不,就开动两条腿……但他们每周一次,从不间歇,就是小的风雨,只要有集市,他们也不会耽误。
镇上有什么呢,是一座平平常常的小镇,一个乡下集市,平静而热闹。三年过去了,他们一个班,一个排,就把整个连队都算上吧,老兵走,又有新兵来,重新加入赶集的行列,但没有一个人在镇上“搞过对象”。
“那儿小镇上的姑娘美吗?”
我问他。他如今早已结婚,有了小孩,回到城市工作。他的目光似乎闪亮了一下,又沉回到回忆的遥遥烟雾中去了。只用意味深长的微笑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的"履历"》
要出书了,出版社嘱我在篇首写个“简历”。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是什么?——
忽然不禁有些心酸。当我添写完我成长中几条痕迹,想起了幼年过早逝去的母亲;终生操劳,为赡养我而历尽艰辛辗转于泥土中一生的父亲;想起了抚孤十三年,供养我念书直至初中毕业的大姐、姐夫(他们堪为做人的楷模);想起另一个长我两岁的幼姐,与我共度过多少童年与少年的艰苦时光,她灯下为我缝纫的千针万线。……
我写的书,他们或许知道些,或许并不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已经安眠于故乡田野畔的荒草地头的父亲——
还有鼓励我,教育我的严师,曾拉帮过我一把,又被我匆匆行进中忘记的千百个善良的人们。
没有他们,我是什么?是我写的书吗?是别人的汗水,泪水冲激而成!
而我永远无法把他们一一写入。
能书写的纸张是芦苇和纤草鞣韧而成,白纸的前面站着我,而白纸的后边,站立着永无奢求回报沉默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