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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经典抒情散文

2023-08-12 16:04:26 高考在线

遗憾经典抒情散文

　　零九年三月十四号，天黑得很早，又是独自一人看了会儿电视，接着写教案，改作业，平日里做这些事从没有觉得心烦意乱，因为早已习惯落寞而繁忙的夜。忙完一切时，已是凌晨，照理睡得如此晚，应该很快入睡，可并不遂人愿，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心里不由得有担忧起来，祖母病重，已经放弃治疗，只能在家里等待……可是面对八十九岁高龄的祖母，她已经经受太多不公的命运，多希望她能挺过这一关，我就还能看到她慈祥的脸庞，还能听到她的轻言呓语，也能感受到她一如既来的爱。在无边的企盼与祷告里，在无尽害怕与担忧中，我终于迷迷糊糊进入浅睡状态。没过多久，不知怎么的，似乎进入一个梦境:我独自走入有着黄土墙，青的瓦，简陋而又低矮的小天井里，空无一人，感觉不到这是有人居住的地方。空荡荡的房子，在寂静中越发显得凄凉、阴森，然而房子的布局却好熟悉好熟悉，努力地，再努力地从大脑里收索，把片段整合起来，竟然发现原来这是我家乡，一个近二十年没有回去过的地方。

　　梦，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内心，就连自己灵魂深处都没有认识到的向往与眷恋。而梦会告诉你，你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从来没有想过的人，却在梦境里上演。此刻，我还在梦里寻找，在庭院里寻找我的亲人，可是依然没有见到，正失落与惆怅时，只听到远方传来雷鸣般的巨响，面前的围墙倒塌下来，就如面目狰狞的恶魔，似要把世界毁灭。这声巨响把我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精神依然恍惚，惊魂未定。从来没有梦回故乡，更不用说房屋或者围墙倒塌，难道预示着什么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再无法平静下来，更无法入睡了，睁眼到天明，估计爸妈醒了的时候，赶紧打电话给爸询问祖母的情况。本想，如果祖母病情加重，我无论如何也要请假去看她老人家一下，此刻，我还在自欺欺人，依然幻想着善良的祖母会平安无事的。当听到爸爸说祖母精神很好，还吃了一个蛋花，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草草收拾一下就去上班了。就因为我的自欺欺人，爸爸看到祖母表面情况的好转，让我遗憾终身。

　　由于是周三，下午有第一节课，午休后准备上课去，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爸爸打来的，好生纳闷，因为早上才与爸爸通过电话，没有事他绝对不会打来，心里已经又有了些许不安。明明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还是默默地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一边想一边听爸爸说话，等等……爸爸说什么呀？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你祖母走了！”“你祖母就在十五分钟前走了！”怎么可能？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呀？再理清思绪，再让爸爸说清楚些，听到的还是噩耗，还是祖母去世的噩耗。这消息对我真的如五雷轰顶，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悲从心涌。那种伤心欲绝，那种锥心之痛，那种失去亲人的无奈，此时不知何去何从，手足无措！我的梦境应验了，梦到房屋倒塌会有亲人离世的，为什么我不迷信一次，相信自己的预感呢？这个遗憾，将伴随我终身了！

　　向学校请了假，急忙往家赶，电话里爸爸说祖母在我家落气的，可是行到半路时爸爸又打来电话，叫我们去伯父家，祖母已经移至他家了。我听了更加悲痛欲绝，无法控制地，歇斯底里地哭起来，难道她老人家想在我家度过余生也那样难吗？难道离开人世也要忤逆她的意吗？可是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匆匆赶去伯父家。走进屋子，祖母嘴巴张着，眼睛微闭，就像她熟睡时的样子，没法接受她的突然离去，怎么能接受呀？张着的嘴巴，是叫谁呀？是叫光英吗？后来听爸妈说祖母走的时候除了他们俩，还有五叔，五妈以及姑妈外就没有其他人，十三个孙子孙女一个没在，真懊悔相信爸爸的话说她好好的，更自责为何不相信自己的预感，祖母与我那么亲，她有事会托梦的呀！我懊悔，我遗憾，我没能陪她走最后一程，为她老人家送终。现在再见她时，已经是阴阳相隔矣，此刻仿佛万箭穿心，西斯底里，真想一头撞在强上，跟随祖母而去。我一下子趴到她身上，号啕大哭，想到再也看不到祖母了，心里悲痛呀，从来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开，怎么能接受得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记老公来拉我，母亲来死力拽我，对我说：“别把眼泪滴在祖母身上，否则梦里见不到她。”听了这话，赶紧从祖母身上起来，我不想以后梦中也没有祖母的出现，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刚才不知道把祖母压疼没有，肯定疼了的。我躲到房间的角落里哭，就是现实中再不能见到她，在梦里也要与她相遇呀！

　　爸妈们肯定比我们难过千倍万倍，特别是爸爸，我看到他哭得也那样得伤心，他们已是花甲之人，祖母的.后事我们这些小辈得撑起呀。与大伯商量以后，我与二嫂负责采购管钱，接待亲朋好友，虽然伤心过度，身心已经透支，可是还得硬撑！来的亲戚朋友很多，除了爸妈他们这一辈的，连我单位的同事，同学也来问候与安慰。祖母就如她做人一样，一点不给后代添麻烦，后事办得顺顺利利，心里有许安慰，她走得安心呀！在忙碌时悲痛的心情有些许缓解，夜晚时看着祖母静静地躺在棺材中，那无尽的锥心之痛又涌上心头。

　　特别是道士做法事那天，把祖母凄苦的一生阐述了一遍，全家老少大声啼哭，无法遏制地哭。祖母用看似柔弱的臂膀，养育繁衍了整个家，历来爱子女子孙的她，一直呵护有加，给了我们一个温馨的避风港湾。她在世的时候保护着我们，关心着我们，就是到油灯燃尽时，还是在操劳。事后听母亲说，祖母说不出话了，在人间徘徊弥迷之时，她叫祖母走后保佑光英生个乖宝宝，快要不行的祖母，竟然用力地点点头，表示会保佑我能生个孩子。其实，我内心好不安，都到这样的田地，还要她老人家操心我的事，我真是不孝。

　　祖母平凡却伟大，坎坷而坚强，使我们永远以她为豪！她的一生是不幸的，从三十七岁守寡到生命停止跳动，一直孑然一身，把最美的年华全都献给了子女。祖母的一生也是幸福的，五个子女健康成长立业成家，十三个孙辈听话孝顺都能自食其力了，全家平安无事就是她最期盼的。现在条件那么好，作为凡人的祖母同样留恋凡尘，不忍离开至亲至爱。后听爸妈说，在祖母临终前一晚，她还双手合拢，祈求菩萨保佑她能再活些年生。此后，头脑中老是浮现她双手合十的模样，就会忍不住悲伤，忍不住怀念她老人家。现在说再多感谢的话祖母也听不到了，说再多懊悔的语言也是苍白无力的，唯一能做的一如她在世时，记得祖母的好，不忘祖母的恩。过年时、清明时节去坟前为她点香、烧钱、磕头，慰她在天之灵。无论怎么弥补，也弥补不了心中的亏欠，没能为她送终的遗憾，只会随岁月流逝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