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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遥远的地方散文

2023-08-11 02:11:40 高考在线

在那个遥远的地方散文

　　前言：

　　香格里拉是一个神秘的国度，来自理想世界，那里雪山环绕，中间有一座大城，城内有王宫，果园，修行的寺庙……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子民有着世俗人所没有达到的觉悟，其乐融融，没有烦恼。

　　云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在那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已足以让我感觉到被称之为香格里拉的美丽。那样一个神秘的国度里，所有的人和事，都尤如神话般的玄异，似梦似幻……

　　【茶（兰贵人）】

　　朋友L君说有机会请我喝茶。我不甚在意，笑他那成天在泸沽湖这山间野地出没活动的大老爷们，怎么侍弄那娇贵之极的紫砂茶具。那天下午我郁郁然进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摆弄一副围棋的残局，见我来了，也不言语，我在他对面落座，庆幸他没有叫我跟他解那残局。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往往甚么脑筋也不想动，尤其是我这样懒散之人，对围棋也只是半通不通的半瓶醋而已。他缓缓收拾起那副上好的云子，将茶几下放着的茶具拿了出来。

　　我一声不吭地坐在他的对面，由得他摆茶道。看着紫砂壶茶具由他一双大手摆弄来，也显得精巧无比。兰贵人这款高山茶本就妩媚，加之我燃的又是一炷印度香，室内的气氛更见诡异迷离。

　　我迷醉在兰贵人的茶香里，细细品着入喉的甘露。巴乌这种少数民族特有的乐器奏着幽暗低沉的调子，象洞箫似的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良久，他才抬头问我：“这茶如何？”

　　我直觉的吐出两个字：“好妖！”

　　好妖的茶。

　　原先喝的是云南特有的女儿环，细细的，将茶叶卷成一道圆环，泡得开来，慢慢舒展，茶清而淡，尤如少女般的清丽纯洁；后来又换上乌龙茶，上好的茶叶，回味甘而不涩，气势磅礴，两道茶下来，才上的兰贵人。

　　端详这茶叶，也无甚不同，只是茶粒圆滚厚重，凑近闻之气息，我已有些讶异，兰贵人不是花茶，却有着一股郁郁的花香味，混在茶香里，暗暗的，浓郁，却不显腻人。但我只是挑了挑眉，并无言语。于茶，我并非精通，所以不敢充内行。

　　先将茶叶润湿了，滤去第一道水，然后才拿开水泡之，蔼蔼的热气蒸腾起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茶香，当然，还有那种花香。茶杯是透明的锥形杯，磨砂，可以看到原本凝着一粒的茶形开始慢慢伸展，舒开。原先嗜喝龙井，学得一观茶姿，二闻茶香，三品茶味。我是个念旧的人，又固执异常，总觉得喜欢了龙井，就应该喜欢到底，况且外间茶坊酒店，根本不会有极品龙井侍候，其他的茶也难以入口，就凭着西湖茶庄的朋友每每带来的一些极品龙井，我把其他茶批得一钱不值。这兰贵人，他说起的时候，我也不甚在意。第一口下去，还没有品出什么来，第二口入喉，才惊呼好妖的茶。

　　本来茶就香得摄人心魂，入口时唇齿留香，只觉得清冽香醇，在舌尖掠过，是另一番甘冽的滋味，到了舌底喉间，有些微的涩意，却回意无穷，仿佛那香意仍在舌底喉间回转，端的是荡气回肠。

　　“怎么会有这么妖的茶？”我除了这个“妖”字根本就无法想得出其他的形容词。“我只嗜喝龙井，为的是喜欢这清冽的茶香和茶姿，而茶一般入口之后，怎么会有峰回路转几次的甘苦？个中连着千丝万缕却又完全不同……？”

　　L君的眼神带着赞许：“你说你不懂茶道，但若是学起来，应该会比一般人快，直觉帮了你很多忙。兰贵人是一种很艳的茶，阴柔之极，适合女人喝，不象刚才的乌龙茶，怎么泡都觉得阳刚之气甚浓。”

　　再一次静默下来，茶依旧泡着，一道，又一道，几次味都不觉得太淡或者太浓，恍若人生。

　　入口时候的.清纯，尤如少女的俏丽清雅，在舌尖铺开来时，已少了一份青涩，甘甜香醇的味道多了一份女子的妩媚娇艳，至于舌底喉间的涩意和荡气回肠，只怕是曾经沧海后的温柔多情和辛酸哀怨。一道茶里，仿佛那清纯少女到风情万种的少妇佳人，一路行来，千言万语又何足为人道？

　　茶入口，眼眶却渐渐的湿了起来。茶如人生，人生如茶，这区区一道兰贵人，竟如梦似的幻出了一个女人一生之境遇。

　　L君的脸上有着理解和包容。我强撑着笑脸，自我安慰：“女人就要做得如这兰贵人的茶，一品三味，峰回路转，荡气回肠才好，总不至于一饮而尽，从头到尾都是这般滋味，怨不得男人会厌倦。”琴棋书画总有相通的地方，以前拿书来比喻人，笑话一翻到底的清澈，现在拿茶，竟发现也是恰当无比。

　　“叫我怎么说你好？有时候的你，不象你的年龄，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沧桑，成熟得叫人觉得可怕……”他的脸上满是疼惜，而我却最见不得这个。男人对女人的怜惜往往能让本就脆弱的女人弃械投降，而此刻的我并不适合作一个降军。

　　我又笑：“才不要你的同情，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人往往都是自己折腾自己，作茧自缚这句话原本就是不会错的。我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天色渐暗，湖边的景致光线也淡了，偶尔泛起些微光，风吹起落地的竹帘，丝丝夕阳透射进来，斑斑点点，窗外偶尔传来最年长的D君拉的小提琴声，也是哀哀怨怨。会隐居在此地的人，约摸都是些曾经沧海，懒得再为尘世间俗情奔波的人，远去了纷繁喧嚣，淡漠了繁花似锦，一心的修身养性，补那千疮百孔的洞，填那坑坑洼洼的心。

　　实在喜欢那道茶，可听L君道来，兰贵人还是有的，只不过已非过去的工艺，这一小小一袋茶叶，实是绝版。张口欲讨，却又咽了回去。他明明是看出了我的喜爱，笑嘻嘻的问：“想什么呢？”

　　我厚着脸皮：“想着将你打昏，夺那兰贵人逃窜而去。”

　　L君大笑：“要什么都可以，别跟我抢那兰贵人，实是绝版珍品，我爱茶如命，你要她还不如要去我的命。”

　　我啜了口茶轻乐：“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才不会强求，省得你到了阴府还嚷嚷误交匪类。”

　　L君一路给我注水，泡茶，动作跟他说话一样疏疏懒懒慢条斯理却不曾停留。体贴地将一道冷却的茶水滤出，又冲上热水。那兰贵人果然是好茶，久经冲泡却香醇不变。

　　看着L君把几个茶叶罐倒来倒去，半晌竟把那茶叶递到我手里。我一愣，看着他适才把茶叶罐开封，说起连他最好的朋友D君都不曾喝过这茶，几番要求都给拒绝了，而他却将这茶叶全部倒给了我，当时就笑：“怎么连命都不要了？还说这茶比你的命都重要呢！我是喜欢，你送我，我也不矫情拒绝，但留一半给D君和Z君喝喝罢。”

　　L君抬头看了我一眼：“茶赠有缘人。喝茶本就不是热热闹闹的事。超过三个人在喝茶就变了味。能坐在一起饮茶是缘份，你第一次喝这茶就能领略她的精髓亦是缘份。你不贪心，嘿嘿，留一半给D和Z喝，也好。”

　　我看着他又腾出一个小盒子，留下少许，递给我，这才收下。手掌相触，他的手温热，我的却是冰凉碜人。看着我一脸的感动，L君微笑语带调侃：“为了你，我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知道你喜欢喝龙井，而且一直喝那极品龙井，给我们带来的也是这款茶。但你现在开始喜欢兰贵人了……所以，有时候的固执，是人的自以为是……也许，你并不是永远喜欢……同一样东西……茶如此，事如此，人亦如此……”

　　暧昧的气氛暧昧的话语说得意味深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又隐隐地痛。是呵，有时候的固执，也许真是自以为是。什么都是“我以为”，一门心思的感觉着自己。也许我也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坚强。

　　是否真命天子离开我太久太久，我都几乎忘记他的长相他的言语，怪不得周围的人都当我是孤身一人的单身女郎，几次三番邀约示好。来此之前与之相约的W君，曾试图挽着我的手，男女之间，看对了眼，无非是求欢作伴而已。可惜，我却实实不欣赏都市里忸怩作态的男儿郎，厌倦了那份小鸡肚肠精精计较，厌倦了人驯养的家畜般的都市小男人。更为欣赏那份桀傲不驯。

　　L君随意不羁，亦不失温文儒雅，精通琴棋书画，更为难得的是，他是那种与之沦落荒岛仍能生存的男人，坚强能干，真性情。不是没有好感的，我们都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无心恋着红尘里的灯光酒影，人来人往里，要觅一个自己不讨厌也不讨厌自己的异性，何其难？

　　但我那良人呢？终究还是舍不下他的。

　　苦笑着调侃自己，永远都喜欢这样的男人，为这样的男人所吸引。L君如此，良人也是这样的男子，即便沦落无人荒岛我仍深信他能把自己安排得好好的，顺带再把我照顾得万无一失的，毫无疑问。这样的男人真性情，坚强能干，即使三起三落仍立于不败之地，永远叫女人带着深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只是，愈是这样的男人的心里，女人所占的比例愈是轻。他们不是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他们只是觉得儿女情长不是那么重要而已。L君是个好男人，同样曾经沧海的人有着那份都市小男人所没有的沉稳和内敛，出身贵族的他更是乏旁人难求的优雅气质。

　　或许那兰贵人原先也只是普通的茶树上的叶子，如龙井般的清冽，或者就因为气候和制作的工艺千锤百炼才得了这回味无穷的茶。短短三个字，少少几粒茶，蕴着多少的甘苦人生？

　　夜间L君陪我在湖边放湖灯，烛光淡淡，微风习习，吹得薄衫略有寒意，D君在窗边拉小提琴，一曲梁祝柔肠百结哀哀凄凄。L君说，每一个湖灯熄灭就是一个愿望实现了，我且信之，满满的心愿是我能和良人白头偕老共度人生。看着湖灯渐渐远去渐渐熄灭，只剩下最后一盏在远处忽明忽暗只影形单，风吹得险象环生，一摸腮边，早已挂满了冰凉的泪。黑暗里莫说是泪珠，任何事情都可以掩藏，多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流泪了？

　　是夜，一桌人围着玩游戏，有意无意的输之，罚酒，大醉而归，凌晨头痛欲裂醒来，翻江倒海，苦不堪言，又借机流了一回泪，名正，言顺。

　　第二天醒来和他们围炉再喝兰贵人，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是茶如人生，亦或是人生如茶？又有谁能解个中滋味呢……

　　【丽江古城】

　　其实相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泸沽湖。对于丽江，总觉得那充满了异族风情的古城，太过商业化，少了一些天然的淳朴。

　　但我还是记得刚下飞机那一刹那，对着来接机的L君欣欣然地嚷嚷：“好蓝的天啊！”惹得L君和出租车司机轻笑出声。高原的天是很蓝，这是在都市里所难以见到的，真正的天高云淡，洁白和蔚蓝相映成趣，让我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痴痴傻傻地抬头看了好一会儿。

　　住在丽江古城里的一家小客栈，叫河畔人家，是个纳西老妈妈开的。古城也有现代化，也有人性的复杂。原先想象的原住民的淳朴，已经比较少见了，这是另一个让人失望的地方。客栈并不大，大约十几间客房，都比较简单。一般都只是两张床，一个小床头柜，和一台十四寸的电视机，还有一把塑料椅子和一些简单的用品。民风十足，院子里种了花花草草，还有一口利用杠杆原理取水的井。回程的时候也是住在古城里，换了一家叫木氏客栈的。

　　中午到的，因为实在太累，就休息了。晚上的时候才发现，客房里居然没有玻璃，只用一块花布挡着，幸好云南不冷，只是，院子里一盏幽幽暗暗的灯光实在叫人有些害怕。卫生间和浴室是共用的。半夜里醒来想上洗手间，打开了门对着黑漆漆的院子，胆怯，心里凄苦，向来住的都是四星五酒的酒店，寻思到了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又是孤身一人，曾几何时受过这般的待遇？L君住在他朋友的家里(一个叫尼雅的画廊)，何况大半夜的，就算比邻而居也不合适扰人清梦，总不能告诉他我因为胆小不敢让洗手间而吵他醒吧？

　　只好倒头再睡。

　　梦里除了良人身影，就是傍晚出门吃饭时，和L君走过的那条小巷子，各家各户都很有特色，最适合拿了相机猛拍。古城里没有超过三楼的建筑。而且，房子的风格有些象江南小镇，当然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砖块的垒法和雕刻的花纹之类。地上是光滑的石板路，凹凸不平，石板据说是天然的五彩石，细细端详之下，果然是五彩斑斓，听着流水淙淙煞是喜人。那路仿佛悠长无尽头，旁边尽是贴满了红红白白青青的对联的房子。正待抬脚迈入，当头那白生生的对联和屋内黑漆漆的棺木，骇得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头的汗。记得傍晚的时候，我也是如梦中一般误闯入纳西人家低矮的小屋，还指着那白色的对联一脸好奇，陪同的L君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冒然出声，出了门之后才告诉我，这是纳西人的丧联。家里有人去世了，头一年贴白色的对联，第二年贴绿色的对联，第三年才贴红色的对联，我刚刚是闯到人家的祖屋里去了。死亡仿佛总意味着些什么，我望着那绿色的白色的对联，生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吐了吐舌头，生怕冒犯了那屋里的死灵。

　　天亮的时候，听着清晨的鸟鸣，心情仿佛也轻松些了。

　　在丽江碰到几位朋友，都是L君介绍的。一位是在丽江做生意的朋友，女士。还有一位来自海南的先生。L君和那位女士对丽江的景致都是了若指掌的，我和海南先生则不然，于是相约了去爬黑龙潭的象山。进黑龙潭需要买票，我们在另两位的示意下，决定起一大早，尝尝逃票的感觉，可惜前一天在酒吧玩得太晚，还是起得迟了。七点钟开始收门票，小跑着到黑龙潭门口时，已经是七点差五分了，进门之后才开始喘气，然后大笑。

　　象山是在黑龙潭公园里的，一千多米的高度，我们用了一个半小时登上山顶，观玉龙雪山的全貌。体质太弱，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已经喘不过气来想吐了，幸好海南先生体谅，我能爬爬停停。

　　人的毅力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可以一撑再撑。我的体质弱得可以，一向都是药罐子，爬了一半已到了极限，我甚至告诉海南先生，让他一个人上去，我自己在半山腰里等他。但结果还是上去了。山顶上的风很大，玉龙雪山顶上的雪白得耀眼，丽江古城尽收眼底。我在山顶上第一个念头就是给良人打电话，可惜，永远都是关机。第二个号码是打给家里的母亲，告诉她我一切都好，还爬了山。儿行千里母担忧，血亲永远是最贴心的一个人。

　　下了山顶，又在黑龙潭的公园里转了一会儿，回到客栈的时候，L君和丽江女士已经在等我们一起吃饭了。

　　最让我抗议的就是，初到丽江的两天里，L君和其他朋友为了照顾我的饮食习惯，竟带我去吃了火锅和西餐炒饭之类在其他地方随处可见的饮食。幸亏我脸皮厚，嚷嚷着抗议了数次，这才吃到所谓的纳西菜，青蛙皮，腊肉等等。很诧异的，我在都市里的时候，体质太弱，肠胃并不好，有时候吃什么都不能吸收，但在丽江却一次也没犯病。

　　丽江还有一个挺逗人的小插曲。我在街上欣赏纳西古乐，后来，在小饭店吃饭的时候，听到一辆车放着纳西古乐摇摇摆摆的从街角那边开了过来。L君笑嘻嘻的问我这是什么车，我想了一想，问他是不是洒水车，他哧哧地乐了，告诉我，那是丽江特有的垃圾车放的古乐。把古乐跟垃圾联系在一起，怕也只有丽江人才想得出来。

　　在丽江还买了不少纪念品，在我来云南之前，就有几个要求的女朋友指明要带些特色回去，银饰，木雕，手工艺品等等。L君宠溺地陪我逛，笑我说女人看到这样的店子就走不动路。天晓得我在上海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逛街。穿着当地的服装，带着我太祖母留给我的银饰，招招摇摇的在大街上晃。丽江还是一个极其商业化了的小城，有着比较浓的商业气息，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在这里*着各种口音经营着各种各样的民俗风情。不是很习惯那里的买卖方式，虽然物价低过都市，但也有比较黑的店。在我用几百元购得一样只值几十元或者十几元的东西时，L君勒令我在无陪同的情况下不准去独自逛街。我笑。

　　丽江所得就是如此，围着小城的河水，清流澈见底，高高低低的古建筑，形形色色的游人旅客和各族的人们。因为原本就听说丽江的情况，加之重心又是放在泸沽湖，倒也没怎么失望。我在丽江呆了两天之后，和L君他们一行四人起程前往泸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