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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易散琉璃碎,好物大都不坚牢散文
彩云易散琉璃碎,好物大都不坚牢散文
班主任叫住我的时候表彰大会正结束,红白校服错落的分布在操场上,暖阳和煦,树影斑驳,有脚底擦过草坪的窸窣声和着凳子碰撞的咔咔声,高低起伏的追逐打闹也伴着窃窃的私语。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风和日丽的天气,忘不了自己手捧奖学金、表面从容谦和,内里却泥泞骄矜的感觉,更忘不了接下来的晴天霹雳,爸爸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你奶奶,她昨夜去了”。
是啊,两次手术,不间断的放射治疗,脊索瘤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茬一茬,生生不息。不知不觉,奶奶已经躺了六个年头,一米六八高大标志的人儿枯瘦成一团,隆起的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瘪。
高中的生活匆匆忙忙,我承诺的明天去看她,再不能实现了。这是2015年的5月12日,我请假归家,一个人坐在候车厅里嚎啕大哭,过往的旅客匆匆扫我一眼,走远几步才开始指指点点,时光苟延残喘着。
5月11日深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着睡衣,顶着鸡窝头,趿拉着拖鞋,在大门口揉着惺忪的睡眼,四下张望,奶奶背着装了秸秆的背篓走下崖头,自南方而来,身形利落。
初秋八九点钟的阳光清新明媚,层层叠叠透过蓊郁的.枝叶,路两旁一丛丛野菊,一点点鹅黄,空气里的水汽混着泥土的芳香。奶奶越来越近,我对她笑,张口想唤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像是被紧紧扼住了咽喉。
我从梦中惊醒,梦里的画面与年少时的无数个周末早上的片段重合,真实的像是回到在奶奶跟前撒泼耍赖的时光,怅然若失,心中酸涩,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无声,涕泗横流。
大都好物不坚劳,彩云易散琉璃碎,好梦从来不由人的。
出殡的那天,久旱的夏季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群人迅速用塑料油纸抢救一半搭设在院子里的灵堂,我坐在灵柩前,脑子空空的,机械性的走出去倒掉器皿里盛满的雨水。
送殡的队伍浩浩汤汤。雨后田间的路泥泞,姑姑他们在地上铺了白色的塑料泡沫板子,家里买电器带着的那种,我搀扶着奶奶的姐姐站在一旁,看着奶奶的子侄辈儿在上边跪了一地,塑料板微微陷入细软的泥层。
纸人、纸马、纸别墅在跳跃的火光中逐渐化为灰烬,姨姥姥颤巍巍地抓着我的手,“只剩咱俩了啊,你怎么先走了……你看看你孩子们,你怎么舍得,我命苦的妹子啊!……”
蹒跚的老人泣不成声,我抬手轻轻捡起落在她华发上的纸灰。
奶奶是舍不得的。半生颠沛流离,半生辛苦操劳,晚年缠绵病榻,她还是舍不得。
六月,她该在漫山遍野的桃园里疏着多余的幼果,哼唱着清丽婉转的民间小调。晚饭后去社区广场上跟着音乐跳着保健操,焗油的头发标志的身材在一群中老年大妈中令人赏心悦目。我在跟前时,她总将我带着,仲夏的夜晚,凉风习习,蛙声阵阵,偶尔几只蝉惊叫着飞起。
“你奶奶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都称道的人儿,长的标志,身量足,手脚麻利,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有一副好嗓子……就是脾气暴躁……”两年过去了,暑假回老家,我趴在奶奶的大木床上,翻着陈年的照片,还有她留下的剪纸,爷爷坐在对面斑驳的排椅上,回忆着,絮叨着,明黄色的漆无声脱落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在屋檐下堆放的瓶瓶罐罐上。落在我愁眉不展的脸上,打在我郁郁寡欢的心上,催着我原地踌躇的脚步。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个哆啦A梦,让他带我坐时光机穿越到从前,像帮助大雄娶到静香那样,帮我回到过去的时光,改变某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弥补以往的爱与遗憾。
后来,每件事自有它发生的道理,即使早已预见了接下来的悲伤,终究要一步步前往。时光往复,原来,我早已经在不经意间明白。
春去秋来,海棠花开,每一条大鱼,都会相遇,每一个人,都会重逢。
生命旅程,往复不息,奶奶,你是否是化作了人间的风雨,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