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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雪依然下散文

2023-08-11 21:58:01 高考在线

　　听身边的同事说，天气预报上显示江南这几天可能会出现大暴雪，于是心中就来了期盼，想仔细看看江南的雪究竟是什么模样。静下来想想，自己来江南工作满打满算也有四年多的光景了，也曾看到过江南的雪，都是小打小闹的那种，看似纷纷扬扬的，一落地就化了，根本就提不起雅兴。作为一个常处江南的人，如果没看到过江南下的大雪，心中难免总会落下些遗憾，所以，就对岁末江南的这场大暴雪满怀期盼，想一探究竟。

　　十二月七日傍晚时分，偶然看见同事在微信群发来的视频，视频上显示苏、浙、沪地区已经开始下雪了。由于晚上要加班，所以就没来得及出去看，于是心里就想着如果这场大雪持续下去，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北方冬天下雪时才会出现的“忽如一夜北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的瑰丽壮观，或者，能在公司楼下堆一个雪人什么的，亦或者能打个雪仗什么的……总之，满脑子都是对第二天清晨雪后的场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向往。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打开窗户，一股扑鼻的清新空气迎面而来，满满的都是雪花的味道，身体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一整天的工作所给身体带来的疲惫感顿然一扫而光。透过宿舍灯光的余晖，我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依然凌空飞舞的雪花，白白的、亮亮的、晶莹剔透，留给人们的是一种洒脱、一种坦然、一种无约无束的可爱，那是一种无法用文字来表述的美。她简直就像是冬天里的精灵，不，她就是冬天里的精灵，不着妆容，洗尽铅华，内内外外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渴望而不可求的美。想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下，感触到的却是满手的清凉。我想这一定是她不愿意让我去触摸她而故意流下的眼泪。我的内心不由地一颤，对于这种不畏世俗、不惧束缚、天性自由的精灵愈发的喜爱。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小的时候，每逢下雪天，总会和村里的玩伴儿在雪地里你追我赶，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的'场景，有时候，还会把自己喜欢的猫呀、狗呀等宠物模样在雪地上像模像样地画出来，然后为谁画的最像、最逼真而争得面红耳赤的。那个时候，从不会感觉到冷，也不会感觉到累，穿上母亲新做成的棉衣和棉鞋，在玩伴的呼唤下，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从早晨贪玩到黑夜，从山坡上到小溪旁，几乎整座村庄都留下了我们朗朗的笑声和深深的足迹。直到现在，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还会觉得自己当年的年少无知是那么地纯真和可爱，也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那是大雪留给我们童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

　　第二天清晨，刚一醒来，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窗户。我想仔细看看江南的雪景究竟是副什么模样。窗户外面依然飘舞着雪花，斗大的雪花慢悠悠地、不慌不忙地从眼前滑过。雪花飘落到地上，转瞬即逝，整条路面都显得湿漉漉的。那些棵常见的四季常青的棕榈树和香樟树上也没有看到一丝的白，只是比平常看上去显得更有生机了些。除了楼下餐厅的斜屋顶上落了薄薄的一层，就如同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点缀着整个园区的绿，又如同一缕轻纱，在远方云雾地笼罩下给整个园区平添了几份神秘。看到这里，心里失落到了极点，我期盼了这么久，难道这就是答复？江南的雪呵，我虽不希望你会像北方那样下得畅快淋漓、厚积三尺，但也不至于这么不给情面吧，我连收集点留作念想的机会都没有。

　　我有些不死心，趁着周末不上班的空闲，抱着一丝希望，独自一人冒着大雪到园区外面去收集一些江南的雪，这让长居北方的人看来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但江南的雪就是这么刁蛮任性，不给你留下丝毫的机会。因为没有打伞，就索性沿着园区周围去寻觅，花丛间、树林里、草坪上……甚至就连生长在河浜边的水蕰草上都成了我寻觅的对象，但现实永远都是那么残酷，除了那些触手可及的、清凉的、晶莹剔透的、浑圆的、豆粒大模样的、正调皮地对着你不停地眨着眼睛的露珠外，别的一无所获。看着被雨雪渐渐淋湿的棉衣和裤腿，我失望到了极点，只好加快步伐沿路返回。

　　人们常说：“雪是冬天的特产，冬天因雪而美丽，没有雪的冬天始终是不完美的。”是的，但我认为江南的雪始终只是走走过场，骨子里带着一种小资的腔调。但无论如何，她曾经来过，曾降临在江南这块美丽的大地上，滋润着江南这一方水土。她遗传有江南诗性文化的基因，她代表着江南人的一种性格——沉静、温柔，难道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慢慢释然了。《晏子春秋》中有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既然是江南雪，我们就不能一味地苛求她像北方那样彰显出“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雄伟和壮观，她蕴藏着江南人那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和腼腆，难道这不也是一种美吗？这就如同人的性格，有的人性格开朗，喜欢热闹；有的人性格内敛，喜欢安静。我们总不能说性格开朗的人好，性格内敛的人就不好了。这就如同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在成长的过程中必然会经历很多的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等，这样曲曲折折的人生，到终老的那一刻再回头想想，你才会真正懂得人生对于完美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