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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南宋辛弃疾

2023-08-03 05:38:27 高考在线

  鹧鸪天南宋辛弃疾

  【年代】:宋

  【作者】:辛弃疾——《鹧鸪天》

  【内容】

  游鹅湖,醉书酒家壁。

  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

  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

  闲意态,细生涯。

  牛栏西畔有桑麻。

  青裙缟袂谁家女,去趁蚕生看外家。

  【鉴赏】:

  这是一首借景抒情的小词。词的前两句“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写的是农村恬静而又充满生机的春天景象。白色的荠菜花开满了田野,土地耕好了,又适逢春雨,群鸦在新翻的土地上觅食。聊聊数笔,把一幅乡间春色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出来。

  本词由荠菜开花而说“春入”,对平凡微贱的荠菜花寄予了极大的感情,又把“群鸦”写得充满生意,一点不像平时我们所见的那副使人讨厌的聒噪相。词人留意和刻画这些细物细事,可见其意态闲适。但是,接下来两句“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情绪陡变,适才令人心情舒爽的春色不见了,万种愁绪染白了的头发。词中说的是“白发”,实际上讲的是“愁绪”。“多情白发春无奈”,词人心情沉闷,只好到小酒店去饮酒解愁。这里“多情”二字写得诙谐,恰如其分地传递出词人那种带有苦味的诙谐。而在这诙谐中,又让人深切地感受到作者无可奈何的愁绪。

  面对如画的春色,词人的愁绪从何而来呢?这首词有一小序:“游鹅湖,醉书酒家壁。”我们可以从这两句话中找到一定的线索。这时,正是词人被罢官落职、不得不退居田园之时。这时他才四十二岁。他还有精力,足有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怎能耐得住清闲无为的生活?所以词人游鹅湖,面对生机勃勃的春天,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事业上的失意与感叹岁月流逝的惆怅之情便油然而生。

  清人王夫之说过:“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姜斋诗话》)。这也是本词上阕的艺术手法。下阕写的是一幅农村景象:村民们悠闲自在,生活过得井然有序,牛栏附近的空地上种满了桑麻。春播即将开始,大忙季节就要到来,不知谁家的年轻女子,穿着白衣青裙,趁着大忙前的闲暇赶着去走娘家。与本词的开篇几句不同,下阕词人从近处落笔,一个“闲”字,一个“细”字,一个“有”字,一个“趁”字,把农村生活的闲适与古朴活脱脱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然而,词人越是写闲适、古朴,越是让人联想到“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烦闷和无可奈何的情绪。词人无一字写我,尽情描写客观景象,着力描绘了一个“无我之境”,实际上“我”尽在其中。词人采用这种高超的艺术手法,把烦乱复杂的失意之情在这闲适的氛围中突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人有会问:词人既然喜欢农村,喜欢农村古朴而又悠闲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借酒浇愁呢?这里,我们就必须结合词人当时的生活背景和他当时的处境去理解。我们知道,辛弃疾是一位很有抱负、正义,充满爱国心的词人,然而,在当时的封建社会官场中有的是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有的是夸夸其谈,食言而肥,词人对此看透了,厌烦了,所以他要远离城市的喧闹,他认为美好的春天在田野,在溪头,在那漫山遍野雪白的荠菜花中。如今,他虽置身于纯洁、清新的农村,却还有愁苦,那是因为他不能忘怀祖国万里江山。他要奔赴抗金疆场,去收复已夺占的土地,那才是真正关心的事业,然而,他却被排挤到农村,过起“闲意态”的生活来,他怎能不愁苦呢?他不是不喜爱春天,但春天并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

  总之,这首词写了作者的苦闷,而在这苦闷中,表达了作者的追求,是一首难得的借景抒情的好词。

  宋·辛弃疾《鹧鸪天·送人》:“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唐诗宋词中充斥着很多“离愁别绪”,想想也难怪,“离别”本就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而对于多愁善感的文人骚客,在那个遥远的年代也许真应了费玉清的那首《千里之外》——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所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离别时。即便对于生性豪放的辛稼轩,也是难免如此——只不过他的所谓“泪未干”别有一番隐情。

  “阳关”即阳关曲,也叫阳关三叠,还叫渭城曲——这狗血的名字可以出一道很烧脑的填空题。这是根据诗佛王维的七绝“送元二使安西”谱写的一首古曲,古时文人骚客离别时唱这首歌烘托一下气氛,那泪花子就滔滔不绝了——然而辛稼轩应该不至于唱完了还“泪未干”,这里的“功名馀事”更来得有些突兀,可如果联系到他这一生的经历,也就不难理解原因何在——想来他所面对的是一位知己,所以酒过三巡之后,心底的不忿也随之而来,功名并非多余之事,只是时光如白驹过隙,建功立业的机会已经越来越渺茫,纵然愤愤难平又能如何?还不如在这即将离别的时候来他个一醉方休。

  “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渲染了一幅令人压抑的送别场景,“树”的远去只是视角的转换,其实是“人”的远去——也或者是理想正变得越来越渺茫?乌云裹挟着雨水将苍山遮蔽,一如友人此去那扑朔迷离的前程,也或者恰似辛稼轩只因外界的种种阻挠而被一再放逐的戎马半生?从古至今有多少往事令人愤恨,是一千件,还是一万般?难道唯有离别才使人悲伤,唯有聚首才令人欢畅?长江风高浪急,但不见得真的险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唐·李白《行路难·其一》)”,想在人世间混出个人样,才是真的难!

  人在不痛快的时候,总难免触情生情,正如辛稼轩心里的不痛快恰逢好友的远行,且不论这位朋友是谁,这样的场景无疑会放大诗人心底的伤痛,对于一腔热血却屡遭排挤打压的人来说,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只不过令人感到悲伤的是这位值得崇敬的风流才子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注定一辈子只能在诗词中诉说他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