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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朱自清散文的情理美人情美

2023-08-15 11:06:02 高考在线

论朱自清散文的情理美人情美

  朱自清是我国现代文坛上著名的散文家,他的散文素有“美文”之称,其中较突出的美在于情理美和人情美。下面我们为大家带来论朱自清散文的情理美人情美,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论朱自清散文的情理美人情美

  一、情理美

  把叙事、描写、抒情和议论有机地结合起来,在写景中抒情,在抒情中说理,使作品情中见理,理中寓情,情与理和谐地统一于作品中,这就是朱自清散文的情理美特点。这一点在《匆匆》一文中尤为突出。“……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又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时间的脚步是无声的。冬去春来,四季轮回,稍不留意,岁月就会从身边悄悄溜走。它不会给延误时间的人任何宽恕,也不因任何人的苦苦哀求而偶一回顾。它能使红花凋谢、绿叶凋零,会让红颜变成白发,让童稚变成老朽。作者在抒发对时光悄然快逝的感慨依恋之情时,寓进了一条朴素深刻的哲理:时光的流逝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任你难舍也好,留恋也罢,抑或伸手去挽,都无济于事。这与李白“恨不能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飞之日月”的感叹揭示的是同一个道理,也同孔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慨一样令人警醒,催人奋进。也让人记起中外许多名人的忠告。陶渊明说得好:“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意大利著名诗人但丁也说:“愈知道时间的价值,愈感到失时的痛苦。”俄国著名作家雨果的说法更与朱自清的感慨不谋而合:“黑夜到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把一角阳光继续保留。”

  读朱自清的《匆匆》,无人不产生“时光易逝,岁月无情”有同感。同时因为作者善于从日常生活的点滴现象引发哲理思考,看似信手拈来,实为匠心独运,看似司空见惯,实为寓意深刻。使人读了,既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又得到深刻的哲理启迪,情与理美妙地结合,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二、人情美

  通过叙写平凡的`生活小事,用简炼素淡的语言表达真挚、细腻而浓烈深沉的感情,使读者在品味作者如道家常的叙述中体验一种情感愉悦和审美享受,这是朱自清散文的人情美特点。这一特点在《背影》和《给亡妇》两文中表现最突出。《背影》以深切的怀念之情,记叙了多年前“我”北上念书,父亲到浦口火车站为“我”送行时的情景。作品集中描写了一个片段:父亲送行时的背影。尤其是买桔子的细节描写,通过父亲买桔子这件小事,写出了劳碌奔波了大半辈子的慈父对儿子体贴、爱怜、依依不舍的深情。作品中写到肥胖的父亲为给儿子买些桔子带到车上吃,得穿过铁道,爬上对面的月台。尽管这件事对父亲来说做起来很困难,但他却不听儿子的劝阻,执意要去买桔子,似乎非如此不能表达他对儿子的一片深情。“……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那肥胖的身子向右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眼泪很快流下来了。……”平平常常的事情,平平实实地写来,自然恳切的叙述中渗透着浓烈、深沉而真挚的感情,深深地感动了读者,使读者油然生起对父亲的崇敬感激之情。这正是朱自清散文人情美的内蕴。也正因有这一审美特质,读者每读一次《背影》都是一次情感的净化,一次人情美的陶冶。

  《给亡妇》一文抒写的是作者对亡妻的怀念之情,倾吐他对亡妻的最珍贵的感情。作品中写道:“……你的短短的十二年结婚生活,有十一年就耗费在孩子们身上;而你一点不厌倦,有多少力量用多少,一直到自己毁灭为止。”在这一片凄惋的倾诉中,让人看到一个善良的小资产阶级家庭妇女受家庭生活的折磨,以至劳累而死的一生。字里行间凝聚着作者对亡妻的无限思念和同情。作品中写到妻子重病垂危时,作者却远在外地,沉重的遗憾和内疚溢于言表。“本来盼望还见得着你,这一回可就拉倒了。你也何尝想到这个?父亲告诉我,你回家独住着一所小住宅,还嫌没有客厅,怕我回去不方便哪……”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一唱三叹,但却句句从心底渗出,句句如泣如诉。妻子重病垂危,身为丈夫却不在她身边,朝思暮想,只盼早日回家看望照顾妻子,谁曾想回到家里时,妻子已永别人世,可是她临死前还在替丈夫着想!怎不令奔波归来的丈夫扼腕痛心!作者将自己对亡妻的思念及未能尽丈夫职责的内疚之情寄托在如此朴素的文字中,使人读来不能不感动。列夫・托尔斯泰说:“作者所体验过的情感感染了观众或读者,这就是艺术。”(列夫・托尔斯泰《论艺术》)。这正是朱自清散文人情美的艺术魅力所在。

  启人思想者莫先乎理,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朱自清先生的哲理散文和抒情散文于秀丽的文笔中透出质朴,于单纯的意境中蕴含绮丽,既给人理的启迪,也给人情的感染。情理美,人情美,正是朱自清散文给人以美的净化美的愉悦的重要特质。

  拓展阅读:朱自清美文摘抄

  1、白水是个老实人,又是个有趣的人。他能在谈天的时候,滔滔不绝地发出长篇大论。这回听勉子说,日本某杂志上有《女?》一文,是几个文人以“女”为题的桌话的记录。他说,“这倒有趣,我们何不也来一下?”我们说,“你先来!”他搔了搔头发道:“好!就是我先来;你们可别临阵脱逃才好。”我们知道他照例是开口不能自休的。果然,一番话费了这多时候,以致别人只有补充的工夫,没有自叙的余裕。那时我被指定为临时书记,曾将桌上所说,拉杂写下。现在整理出来,便是以下一文。因为十之八是白水的意见,便用了第一人称,作为他自述的模样;我想,白水大概不至于不承认吧?——朱自清《女人》

  我又想到杭州那一晚上。他突然来看我了。他说和P游了三日,明早就要到上海去。他原是山东人;这回来上海,是要上美国去的。我问起哥仑比亚大学的《心理学,哲学,与科学方法》杂志,我知道那是有名的杂志。但他说里面往往一年没有一篇好文章,没有什么意思。他说近来各心理学家在英国开了一个会,有几个人的话有味。他又用铅笔随便的在桌上一本簿子的后面,写了《哲学的科学》一个书名与其出版处,说是新书,可以看看。他说要走了。我送他到旅馆里。见他床上摊着一本《人生与地理》,随便拿过来翻着。他说这本小书很著名,很好的。我们在晕黄的电灯光下,默然相对了一会,又问答了几句简单的话;我就走了。直到现在,还不曾见过他。

  他到美国去后,初时还写了些文字,后来就没有了。他的名字,在一般人心里,已如远处的云烟了。我倒还记着他。两三年以后,才又在《文学日报》上见到他一篇诗,是写一种清趣的。我只念过他这一篇诗。他的小说我却念过不少;最使我不能忘记的是那篇《雨夜》,是写北京人力车夫的生活的。W是学科学的人,应该很冷静,但他的小说却又很热很热的。

  这就是W了。——朱自清《飘零》

  2、家里人似乎都不甚爱花;父亲只在领我们上街时,偶然和我们到“花房”里去过一两回。但我们住过一所房子,有一座小花园,是房东家的。那里有树,有花架(大约是紫藤花架之类),但我当时还小,不知道那些花木的名字;只记得爬在墙上的是蔷薇而已。园中还有一座太湖石堆成的洞门;现在想来,似乎也还好的。在那时由一个顽皮的少年仆人领了我去,却只知道跑来跑去捉蝴蝶;有时掐下几朵花,也只是随意挼弄着,随意丢弃了。至于领略花的趣味,那是以后的事:夏天的早晨,我们那地方有乡下的姑娘在各处街巷,沿门叫着,“卖栀子花来。”栀子花不是什么高品,但我喜欢那白而晕黄的颜色和那肥肥的个儿,正和那些卖花的姑娘有着相似的韵味。栀子花的香,浓而不烈,清而不淡,也是我乐意的。

  我这样便爱起花来了。也许有人会问,“你爱的不是花吧?”这个我自己其实也已不大弄得清楚,只好存而不论了。——朱自清《看花》

  3、在北京住了两年多了,一切平平常常地过去。要说福气,这也是福气了。因为平平常常,正像“糊涂”一样“难得”,特别是在“这年头”。但不知怎的,总不时想着在那儿过了五六年转徙无常的生活的南方。转徙无常,诚然算不得好日子;但要说到人生味,怕倒比平平常常时候容易深切地感着。现在终日看见一样的脸板板的天,灰蓬蓬的地;大柳高槐,只是大柳高槐而已。于是木木然,心上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自己,自己的家。我想着我的渺小,有些战栗起来;清福究竟也不容易享的。

  这几天似乎有些异样。像一叶扁舟在无边的大海上,像一个猎人在无尽的森林里。走路,说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还不能如意。心里是一团乱麻,也可说是一团火。似乎在挣扎着,要明白些什么,但似乎什么也没有明白。“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正可借来作近日的我的注脚。昨天忽然有人提起《我的南方》的诗。这是两年前初到北京,在一个村店里,喝了两杯“莲花白”以后,信笔涂出来的。于今想起那情景,似乎有些渺茫;至于诗中所说的,那更是遥遥乎远哉了,但是事情是这样凑巧:今天吃了午饭,偶然抽一本旧杂志来消遣,却翻着了三年前给S的一封信。信里说着台州,在上海,杭州,宁波之南的台。这真是“我的南方”了。我正苦于想不出,这却指引我一条路,虽然只是“一条”路而已。——朱自清《一封信》